回来后连续两天的噩梦。今天凌晨醒来后找到纸笔,趴在床上将梦写了下来,这个过程竟用了两个小时,写了三张纸。写完之后又昏昏睡去了... ...待到中午起来再看,连写梦的过程都象是梦境一般,好在还有三张潦草的手稿存在。
梦是这样被纪录的:
我在黎明来临的时候翻箱倒柜,想找到一些纸来纪录下那可怕的梦境,可一旦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那些恐怖的场景便都象泡在水中的威化饼干一样渐渐地失去了形状,只剩下一点软塌塌的碎片,那样不可信。
梦中的我是在一个月亮不圆,却很大的夜晚去外面拍照。城市变成了欧洲中世纪的模样(好奇怪,已经连续两天梦到欧洲中世纪的场景),象城堡一般,有着坚实的墙与凸起的钟楼。我就这样一路走着,拍着,还在心中戏谑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去。不久就出现了可怕的情景:路的中央有一个凹坑,粘腻腻的白色积水中竟然浮着十几只形态各异,死相惶恐的白色公鸡(每一只都有着血红色的冠子)!!!来往的行人从鸡身上轻盈跳过,如同踩在砖石上,毫无异样。我开始象旁人一样踩在上面跳了过去,这些死去的鸡组成的垫脚石并不象想像中的那样可以让踏上去的脚们有被支撑的触感,相反地,那种白色黏稠液体的浸泡和身上的淤血使它们滑腻不堪——我嘶喊起来,歇斯底里地从这一头跑向另一头,象踩在水中的浮球上。我想我当时已经恐惧到极点,因为我又从即将到达的另一端跑了回来。可笑的是跑到一半时我突然觉得应该用相机纪录下这个由鲜红的血混着白色的水,以及漂浮着的姿态扭曲的鸡构成的诡异画面。这个想法促使我在混乱中安静下来,我停下来,扒着城墙的边沿,墙也是如水一般的白色,一样的粘腻。当我试图将相机固定在台子上的时候我却滑倒了,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和手触碰到水中时那种绝望,在这时我又看到了死鸡身上如同符咒的黑色大字,我再次尖叫并开始疯跑,叫声刺痛了自己的耳膜。
接着我来到了一个豪华威严的城堡,这时的我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满脸的汗以及身上的污水使我看起来狼狈不堪。古堡的主人是一个没有头的中年贵妇,穿着《乱世佳人》中斯佳丽那样有骨架支撑的拖地长裙,还有一个古怪挑剔、与她年龄相仿的臃肿妇人似乎是她的姐姐。她真的没有头,枯瘦的脖子不断变细,延长,终点是一个眼球。我神形狼狈地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使她和她的姐姐认定我是一个下等人,并心安理得地对我发出指令——她让我去将她的男仆带来见她。我沿着古堡的旋梯向楼上走去,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猩红色地毯,旋梯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顶层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我到了第三层,看到他的男仆从天花板的灯中间引出一条绳来上吊自尽了,苍白而毫无生气地坠在灯的下方晃动着... ...我从楼梯边探出头,那个没有头的贵妇人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我无法了解她当时的表情,奇怪的是她不知从哪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叽里咕噜诅咒般的声音。后来我被派去和她家里其他带着白围裙的女仆们一起干活,好像是搬一些刚刚印出来的书。不知为何,我又离开了那里。
场景再次切换:我来到一个象电影里唐人街那样的地方,石板铺成的路,两边是中国式的建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身穿宝蓝色绸缎大褂的中年男人,他笑模笑样地跟我说着什么... ...记不清为什么了,他突然开始追杀我,而我也得知他是一个大恶人,游戏中老怪那样的角色,怎么也打不死的那种。我拼命地跑,找一切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抵抗他的进攻,这种无谓的反抗只引得他哈哈大笑。后来的一次对决中,我用铁棍打中了他的面部,他两只眼睛的部位显现出两根长针样的东西,他象武侠电影中被对手拆穿弱点的坏人一样怒不可遏,一定要将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接着又是追逐与奔跑——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断气了... ...最后我们跑到一个欧洲蔬果种植园一样的地方,里面的各种植物错落有致,象文艺复兴时期某些壁画中展现的那样。我把自己隐藏在一排花椰菜之中(真可笑,这么矮小的植物中如何藏人,不过印象中里面最高的植物也就是西芹、胡萝卜了,实在也是情非得以),那个人也跑了进来,满脸堆笑地向菜园主打听我的下落,那表情就象在寻找跟自己开玩笑躲藏起来的恋人。这时我找到了一个很趁手的武器,回忆起来就象老人们用的新式拐杖——触地的一端有三个带滚轮的小爪,然后挥舞着向那人劈头盖脸打过去了。对了,还有一个细节,当那人象园主打听我时,那个园主向他报出各种植物的棵数:卷心菜二百六十棵,芹菜四百多少(具体数字记不得了),花椰菜多少,表情充满了自豪。再次回到杀戮场面:我不停地挥着拐杖,击打他的面部,打得昏天黑地,直到发现不远处的泥土中有两根掉落的长针,这正是他眼睛里的那两根!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我要赢了!只是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击打,再击打,直到那个人象一棵巨大的菜一样,一层一层剥落,掉到泥土上,湿漉漉的——不是血吧,是深蓝色的汁液。
醒来后发现自己依然浑身颤抖,口中还念着“我打死他了“... ...抑制着想去洗手间的想法,又害怕再次回到梦中,最终找纸笔将这些片断写下来了,仿佛这样输赢才真正成为定局,那人也不会再次复活了。
写了将近两小时,撑在床上的两个胳膊酸痛不已,还好,仍在假期中... ...
梦的手稿